树上的男爵



读到一本浪漫之极的小说,它是很有名的,我意外的是竟然有这么多人喜欢。

阅读中,一直被一个问题萦绕——

为什么卡西莫仅仅改换了生活场所,从地上来到树上,大家就认为是反叛或者理想?


有人认为很多地方像流水账,我从不觉得,生活(或小说)不必处处高潮迭起。

第二节开始,我找到了《树上的女孩》中的那种熟悉感。

入读农学系,熟知名目繁多的奇花异草以及树林里各种动物的习性,作者在书中随意挥洒,初上树的少年时代里,卡西莫令人倾慕,过着诗人一样生活。


他在树上什么事情都能做,什么都认识,挥手指指树枝、树叶、天空,全是他的领土。他父亲想抓他下来,但是能够抓得着吗?

他并不回避他人,还有礼貌地从树上面向他们致以问候;

当他独自在森林里转悠时,与人相遇的机会虽然稀少,却能结识一些平常看不到的人,四处流浪的穷人们,烧炭工、锅匠、玻璃工,还有因饥荒而拖家带口背井离乡的人;

人们把他当作精灵鬼,他长时间地观看他们干活,坐在离他们很近的枝头上,听他们讲故事。


卡西莫在树上吃饭,并在树上大小便,树下的麦尔当佐河是一道深色的流水,镇上的人往里面排放下水道里的污水。

后来,他有了一只短脚猎犬,佳佳,这让他远近闻名的出走更加完美。

从此以后,当人们看到树上的少年时,就断定佳佳肯定正贴着地面在附近跑。

世界上人与狗之间的关系形形色色,他们可以说自己是最幸福的一对。


然后我想,他的爱情怎么办呢?

一个芬芳,清纯,干净的女生,已然不错,但她转瞬即逝,像一片落叶,而不再萌发。

于是,他该疯狂爱谁,就疯狂爱上了——

薇莪拉。


她骑着白马在田野上奔跑,看见了出现在蓝天和树叶之中的男爵,便从马鞍上站起,抓住斜生的树干,顺着树枝爬上树。简直和卡西莫一样的行家!

在那最难以到达的枝叶错综的大树之巅,爱情是非凡的经历,在欢愉之中可体验人所具有的勇敢,慷慨,献身,力量,这一切迷醉心灵之美。

但与其说薇莪拉难以捉摸,不如说爱情本身难以捉摸。

这种强烈,冒险,恨不能压碎进心里的情感,偏偏注定无法长久,因为这爱情的宿主没有稳定。

“爱着的人只要爱情,也用痛苦来换取。”薇莪拉振振有词。

“哦,不。”我也想替他回答。


爱情是包含在完整的生命之中,没有它,便没有完整的生命,所以即便激情,短暂,它们毕竟存在过。

失去爱情的卡西莫,著书,革命,猎狼,冬眠,走进生命的暮年。

卡西莫·皮奥瓦斯科·迪·隆多——生活在树上一一始终热爱大地——最终升入天空。

“我决不下树!”他果然做到了。卡西莫一生追求什么呢?无疑是自由。只不过他的自由栖居在枝头。

人们说他离去了以后,镇上的植被大为改观,不再有圣栎树、榆树、栎树,似乎曾有过的那些密密匝匝的枝叶,只是为了让男爵以山雀般轻盈的的步子从上面走过。


卡尔维诺说,“有多少人是为自己也说不清的理想而活着?”就像卡西莫这样。

既然连自己都不能肯定自己的理想,却为此坚守终身,是不是也算“荒谬”。
可人生清贵之处,尽在其中,正是如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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